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很早就利用矿、植物对纺织物进行染色,并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掌握了各类染料的提取,染色等工艺技术,生产出五彩缤纷的纺织品。这些纺织品,不仅是古代人民的生活用品,也是富有民族风格的艺术品,在世界上享有很高的声誉。追溯古代印染工艺的发展过程,大致可分三个转变。
古代染色的染料,从天然矿物到植物染料的转变。早在六、七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我们的祖先就能够用赤铁矿粉末将麻布染成红。居住在青海柴达木盆地诺木红地区的原始部落,能把毛线染成黄、红、褐、蓝等色,织出带有条纹色彩的毛布。
古代将原色青、赤、黄、白、黑称为"五色",其中原色白用天然矿物绢云母涤染,但主要是通过漂白的方法取得。漂白生丝只要用强碱脱去丝胶即可。漂白麻,在古代则多用草木灰加石灰反复浸煮。元代著作中记载了漂白宣麻的"半浸半晒漂白法",即将用石灰煮过的宣麻缕摊开在平铺水面的苇帘上,"半浸半晒"多日,直到麻缕极白为止。这是利用日光的紫外线在水面由于界面反应产生的臭氧对纤维中的杂质和色素进行氧化,从而起到漂白作用。
在此前后,还发明了硫黄熏蒸漂白的方法。我国染赤色最初是用赤铁矿粉末,后又用朱砂(硫化汞),但用它们染色牢度较差。周代开始使用茜草,它的根含有茜素,以明矾为媒染剂可染出红色。青色,也是从蓝草里提取的碇蓝染成的,能制碇蓝的草有好些种,古代最初是用马蓝。春秋战国时已能用蓝草制碇染青色。所以荀子在,《劝学篇》中说:"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公元六世纪,北魏的贾思佳在《齐民要术》中详尽地记术了我国古代用蓝草制定的方法。这是世界上最早的制造蓝碇的工艺操作记载。黄色染料早期主要用凿子。凿子果实中含有"藏在酸"的黄色素,是一种直接染料,染成的黄色微泛红光。古代染黑色的植物主要用了实、橡实、五倍子、柿叶、冬青叶、栗壳、莲子壳、鼠尾叶、乌柏叶等。
从染原色到套色的转变。商周时期,染色技术不断提高。宫廷手工作坊中设有专职的官吏"染人"、"掌染草",管理染色生产。染出的颜色不断增加。《诗经》里提到织物颜色的,就有"绿衣黄里","青青子晕内 衿"、"载玄载黄"等。
汉代染色技术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湖南长沙马王堆、新疆民丰等汉墓出土的五光十色丝织品,虽然在地下埋葬了两千多年,但色彩依旧鲜艳,当时染色法主要有两种:一是织后染,如绢、罗纱、文绮等;一是先染纱线 再织,如锦。1959年新疆民丰东汉墓出土的"延年益寿大汞子孙"、"万事如意"、"阳"字锦等,所用的丝线颜色有绛、白、黄、褐、宝蓝、淡蓝、油绿、绛紫、浅橙、浅驼等。充分反映了当时染色、配色技术的高超。随着染色工艺技术的不断提高和发展,我国古代染出的纺织品颜色也不断的丰富。
有人曾对吐鲁番出土的唐代丝织物作过色谱分析,共有二十四种颜色,其中红色有银红、水红、猩红、绛红、绛紫;黄色有鹅黄、菊黄、杏黄、金黄、土黄、茶褐;青蓝色有蛋青、天青、翠蓝、宝蓝、赤青、蓝青;绿色有胡绿、豆绿、叶绿、果绿、墨绿等。这是在掌握了染原色的方法后,再经过套染得到的不同的间色。
从在织物上画花、缀花-绣花、提花到手工印花的转变。目前我们见到的最早印内花织物,是湖南长沙、战国楚墓出土的印花绸被面。长沙马王堆和甘肃武威磨咀子的西汉墓中,都发现有印内花的丝织品。马王堆所出的印花织物用两块凸版套印的灰地有银白加金云纹纱,工艺水平相当高。但奇怪的是,这种工艺在汉代文献中却没有反映,而且在西汉以后的几个世纪中这类印花织物没有再发现过。在十六国、南北时期,只看到一种工艺简单得多的颉,很难把它看成战国、西汉时乃那种印花技术的继续。在中原地区,印花技术的再度复兴是从颉开始的,所以后来也把接作为印花织物的通称。颉有纹颉、葛颉和夹颉。绞颉、葛颉实际上是一种防染印花的织物 。
唐代的印染业相当发达,除颉的数量、质量都有所提高外,还出现了了一些新的印染工艺,特别是在甘肃敦煌出土了唐代用凸版拓印的团果对禽纹绢,这是自东汉以后隐没了的凸版印花技术的再现。从出土的唐代纺织品还发现了若干不见于记载的印染工艺,如用碱作为拔染剂再生丝罗上印花,使着碱处溶去丝绞变成白色以显花;用胶粉浆作为防染剂印花,刷色再脱出胶浆以显花。还有用镂空纸板印成的大族折枝两色印花罗。这种印花工艺,远在东汉时已经有了,新疆民丰一座东汉墓中就出土过用这种方法印的蓝的白花棉布。同类型的印染品在新疆屋于来克北魏墓中也发现过。
唐代的粉浆镂空版防染染花法,无疑曾接受了新疆地区兄弟民族的经验。这种印染品宋代叫"药斑布",唯其版摸更精细,调浆技术也有改进。宋代 的"药斑布"往往"青白成文",它就是后来民间流行的蓝印花布的前身,到了宋代,我国的印染技术已经比较全面,色谱也较齐备。明代杨慎在"丹铅总录"中说:"元时染工有夹嘏之名,别有檀颉、镯颉、浆水颉、三套颉、绿丝斑颉之名 。名目虽多,但印染技法仍不出以上范围。至1834年法国的佩罗印花机发明以前,我国一直拥有世界上最发达的手工印染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