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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代表共和党参选2017年法国总统选举的弗朗索瓦·菲永(Franois Fillon)被爆出一条花边新闻,称他不正当收受了两套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身为GQ评选出的“最会穿衣的20位法国人”,弗朗索瓦·菲永义正言辞,“朋友送我衣服又不犯法”。的确,丑闻只不过让他的竞选境遇更加恶劣罢了。
但要称其为百分之百的负面新闻未免过于武断,至少于“涉案”的正装品牌Arnys而言,它不光赚到1.3万欧元(约合9.65元人民币)的支票,还免费打了次全国性广告。当男士订制西服的市场变得越来越拥挤,借助名人光环与社会热点博得大众关注,不失为一种逆向宣传。
从去年开始,Ermenegildo Zegna、Lanvin、Gucci、爱马仕等大批奢侈品牌或是再度扩张旗下定制西装(Bespoke)、半定制(Made to Measure)服务。真不知道该庆幸定制文化逐渐复兴,还是该感叹这块蛋糕过于诱人,因为无论是聚集老牌定制屋的伦敦萨维尔街、巴黎圣日耳曼街区,还是米兰和那不勒斯的众多世代沿袭的定制男装店铺,它们都还没来得及分出三六九等,就隐隐感受到外族入侵。
以皮具、成衣闻名的Gucci和爱马仕于过去几年间增开男士西装定制、半定制服务。后者向顾客开放了144款式样,并承诺在八周之内完成交货。可对于大部分西服定制工坊来说,整个流程至少要走3个月,比如几天前,意大利家族企业Ermenegildo Zegna在米兰开设的新定制工坊,出自那里的所有衣服均为手工制成——以西装为例,它需要4次客户拜访、200道工序、75个工时方能完成,为此顾客还要花上5000至1万欧元才能享受到这份“慢工出细活”。
此前,市面上占主导的三类西装若以私人化程度排名分别是:成衣(Ready To Wear)、半定制(Made to Measure)、定制(Bespoke)。成衣即是商铺里贩售的经由工厂生产、标准尺寸的西服;客制化西服则是在简单的版式基础上,根据顾客需求量体裁衣,通常耗时6-8周。通常可在面料,小到纽扣与缝线颜色方面提供一定选择;最后才是定制西服,它就好比女装里的高级定制,从领口到下摆全部出自人手,客人对面料、剪裁、细节装饰的选择范围亦最广,价格自然最高。
与西服定制师的四次预约:
与裁缝一同明确西服款式,挑选面料,并完成整体量身;
师傅已经准备好专属于顾客的版型,由此进入裁布、缝制,直至供顾客试穿的毛坯;
第三次预约内容依然是试穿,而且通常是没有领子与袖子的毛坯版本,力求扬长避短;
相隔差不多三个月后,顾客总算能见到成品,并进行最终调整。
无论是前往定制,还是半定制服务,你为了一套合身的西装,除了支付几千欧元的费用外,还必须花不同程度的时间成本,回报则是精湛工艺和工匠式服务。“说到底,这是种服务。”Zegna首席执行官Gildo Zegna和《女装日报》说:“鉴于那么多人在市面上找不到适合自己尺寸的成衣,市场实际上很大。”
Berluti定制部门总监Rémi Fritsch-Fontanges观察到,尽管定制西服的业务额不大,但年轻的国际顾客群体正在兴起。“人们挺愿意为个性化与手工制作买单,而不再是品牌标签。”他发现的另一个趋势更是拓宽了定制边界,“定制男装并不仅限于商务套装,定制牛仔系列同样深受喜爱”。
定制业务的核心其实就是经验值。然而很快,经验老道的西装裁缝就要不够用了。为Zegna米兰定制工坊工作的六位师傅为了全球各地生意还必须到处飞。各家品牌拼尽全力挖掘人才,以提升自己的江湖地位。Cerruti 1881的首席创意官Jason Basmajian上任之前效力于萨维尔街上著名西服定制品牌Gieves & Hawke,上上任东家则是Brioni。2012年,法国奢侈品巨头LVMH集团买下法国男装公司Arnys,目的是为了扩充旗下著名男士鞋履品牌Berluti的业务。
为避免老师傅被别家品牌抢走,Brioni于1980年代在意大利开了个裁缝培训学院“The Scuola di Alta Sartoria”,以确保薪火得以传递。
然后,随着“外来者”的侵入,半定制和定制的界限愈加模糊,甚至不乏浑水摸鱼者。
市场的确变得热闹起来,可谁能确保它不是又一场烟花易冷呢?“我很担心定制西服这四个字烂大街。”时尚作家Angelo Flaccavento告诉《女装日报》自己对以成衣、皮具起家的品牌进军传统西服定制行业持怀疑态度,“内行买家愿意花上足够的耐心等待西装缝制而成。可为了满足新贵需求,时装品牌制作出了快速定制流程,原本魅力也因此被稀释殆尽”。
就和现如今热议的消费升级一样,时尚品牌大多承认一旦顾客认可定制西服就很难回到成衣,因为后者总会有这里或那里不合心意。反之亦然,于品牌而言,定制西服亦是条单行道。若是品牌某天宣布关闭这一业务,除了诸如金融危机天灾人祸,真的难有能让自己独善其身的更好理由了。